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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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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日子,還算順利。

白晨雨成了外門弟子的一員,雖然條件遠不如內門弟子,但他非常勤奮,天不亮就起床打坐調息,早膳後去學堂研讀入門心法和入門劍法,午後去演武場和其他外門弟子過招,晚上則回到那間小小的屋子,向周悅討教。

周悅自然毫不藏私,他曾經教出過顧雪城這樣的學生,如今有了經驗,更是信手拈來,絲毫毫不含糊,甚至比其他三位峰主都講得好,讓白晨雨驚訝之餘,又極為仰慕。

雖然教育孩子這事兒手到擒來,但周悅也有自己的麻煩,那就是在易容丹煉成之前,他不敢四處亂走,生怕遇到顧雪城,被一眼識破偽裝。

他想來想去,只好用靈石賄賂管事,做一些院子內部的灑掃活兒,包括……刷馬桶。

其中過程過於惡心,暫不詳述。

這天正是初一,白晨雨一早就去問劍峰上大課了,周悅一個人呆在屋子裏,小心翼翼地從芥子袋裏取出一枚潔白的丹藥,仰頭吞了進去。

他仔細盯著桌上的銅鏡,不多時,他的容貌就發生了變化,從原本的秀氣俊雅,漸漸變得清秀瘦弱,連隱約的七轉金丹氣息都完全消失了,幾乎天衣無縫,比以前那種易容丹效果好了十倍。

周悅大喜,又摸出一瓶藥水塗塗抹抹,再添了幾分病容,易容丹再加上易容藥水,等於是雙重保險。

他還有些不放心:“系統,這總不會被認出來了吧?”

實習系統信誓旦旦道: 【宿主請放心,您的身體是由主系統重新打造的,一切都是全新的,和原來那個身體沒有任何相同之處,就算顧雪城摸了您的經脈,也不會發現任何問題哦。】

“那就好。”周悅放下心來。

他長長松了一口氣,而後十分沒出息地雀躍起來,耶,有了易容丹,自己就可以去外面掃山道了,終於不用刷馬桶了,哇哈哈哈哈!

對了,除了不用刷馬桶之外,他還可以開始行動了,去尋找那四味藥材,煉制凝雪丸。

想到這裏,周悅不再耽擱,立刻拿起掃帚,出門找到管事:“管事,今天我可以去掃山道嗎?”

管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不是不想出院子嗎,怎麽今天忽然這麽積極?”

周悅不好意思道:“剛來的時候,看見到處都是四轉金丹、五轉金丹的內門修士,這不是有些害怕嘛,可是憋久了,也想出去看看。”

管事摸了摸胡子:“唔,那倒也是。容我想想……”

周悅趁機打聽道:“對了,靈犀峰那邊需要灑掃嗎?”

管事翻了個白眼:“靈犀峰五年前就封山了,負責灑掃的仆役都是精挑細選過的,其餘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,你難道不知道嗎?”

“哦,原來這樣啊。”周悅失望道。

他之前就打聽到了,自從五年前自己死後,靈犀峰人才雕零,漸漸變得十分荒涼,後來顧雪城在靈犀峰頂起了雲雪樓,讓他那位心愛的道侶入住之後,更是閑雜人等不得擅入,可沒想到竟然如此森嚴,連灑掃仆役都要精挑細選。

周悅十分失望,因為整個淩霄城之中,以靈犀峰的木靈氣最為濃郁,木靈氣主治愈,最適合調養身體、存放藥材,估計正是因為這個原因,顧雪城才讓道侶在那裏休養。

而那四種藥材,十有八九也存放在靈犀峰,但自己怎麽進去呢?

周悅正在苦惱,管事卻沈吟道:“對了,你方才說起靈犀峰,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,今天掌門仙尊正好過了雲雪橋,去靈犀峰那邊了。正好趁此機會,把淩霄殿好生灑掃一番,我待會兒安排五十個人過去,你也跟著一起去吧。”

周悅眼睛一亮,對啊,自己怎麽把那座新起的雲雪橋給忘了?

他趕緊連連點頭:“沒問題!”

於是,半個時辰之後,周悅便跟著一大群仆役,一起來到了淩霄殿,而後在管事們的指揮下,打掃起了前後大殿,以及殿前的白玉廣場。

有人掃落葉,有人擦欄桿,有人搬著梯子拂塵土,有人跪在地上刷地板,一片熱火朝天。

周悅一邊掃落葉,一邊東張西望,眼珠子咕嚕咕嚕地四處亂瞟,漸漸挪到了淩霄殿後面的小廣場。

淩霄殿後面的小廣場也是白玉鋪就,比前廣場小一些,沒什麽人,一片靜悄悄的,周悅“刷刷”地掃著落葉,漸漸來到了廣場角落。

廣場角落有一處伸出去的懸崖,形狀宛如鷹嘴一般,名字也叫鷹嘴崖,而鷹嘴崖的盡頭,有一道窄窄的鐵索橋,它色澤銀白森冷,一端連接鷹嘴崖,另一端往前延伸,穿過厚厚的山間雲霧,一直連接到了遙遠的靈犀峰。

這便是四年之前,顧雪城用一塊九天寒鐵,親手煉化而成的鐵索橋,名為雲雪橋。

周悅剛剛踏上鷹嘴崖,橋頭兩名負責守衛的內門弟子已經警惕起來,厲聲道:“站住,幹什麽的?”

“小人是負責灑掃的仆役。”周悅趕緊掃了掃地面上一片落葉,“崖上落葉有些多了,只怕掌門仙尊看了不高興。”

內門弟子看了看他身上的仆役衣衫,不耐煩道:“趕緊掃完,然後離遠些。”

“好的,好的。”周悅賠笑道,而後假裝認認真真地打掃落葉,眼角卻仔細觀察著雲雪橋。

雲雪橋用寒鐵所鑄,色澤冰冷,極窄極險,連扶手都沒有,只容一人通行,橋這邊有兩名守衛,對面應該也有守衛,這些守衛看起來非常緊張,似乎生怕出了什麽紕漏,估計顧雪城十分重視這道雲雪橋。

不過嘛,如果領導過於重視某件事情,下屬雖然會盡力把事情辦好,但是搞砸之後,極有可能隱瞞領導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
觀察一會兒之後,周悅已經有了法子,便假裝打掃完畢,慢吞吞地離開了鷹嘴崖,回到了淩霄殿前廣場,一邊低頭掃落葉,一邊琢磨著如何偷偷通過雲雪橋,潛入靈犀峰盜藥。

他想了一會兒計劃,又忍不住暗暗感嘆,顧雪城不僅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位道侶,還把自己的靈犀峰也給那位道侶做了修養之地,看來確實一往情深,也不知道自己潛入的時候,會不會遇到那位道侶……

想到那位道侶,他心裏有些好奇,又有些發悶,因為想著事情,他掃地的時候便沒怎麽留意前面,忽然聽見“哢嚓”一聲脆響,頭頂撞上了什麽,簌簌灑落了許多雪白花瓣。

周悅擡頭一看,原來撞斷了一根開滿梨花的樹枝。

他彎下腰,正想把那根樹枝撿起來,忽然聽見一聲呼喝:“兀那掃地的,你是怎麽幹活兒的?怎麽把掌門仙尊的梨樹給撞壞了?”

周悅站起身子,只見幾個外門弟子打扮的年輕人,正站在他面前,一個個要麽抱著手臂,要麽擡著下巴,十分傲慢地看著自己。

領頭那個弟子輕蔑一笑:“哦,你就是那個白晨雨的表哥吧。說起來,白晨雨那臭小子狂得很,從來不把我們這些同門放在眼裏,可是他那麽崇拜的表哥,卻是個掃地的,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掃地有什麽,聽說他以前還刷過馬桶呢,哈哈哈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,竟有這種事情?”

看著這群十八九歲的少年,聽著他們那些充滿惡意的言語,周悅微微蹙眉,心裏已經咂摸出了什麽,白晨雨一個新人,修為劍法在外門弟子裏都十分突出,估計引起了同門妒忌,這些人是故意來找麻煩的。

他不想惹事,便溫聲道:“不好意思,請各位讓開,我還有活兒要幹。”

一個弟子冷笑道:“你弄壞了掌門仙尊的梨樹,就想這麽走了?天底下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?”

“是啊,你難道不知道嗎?上個月赤霄出鞘,就是為了保護這些梨樹,可你竟然大逆不道,故意損毀!”

周悅淡淡道:“我並非故意損毀。”

“誰信啊?”一個弟子挑眉道。

周悅瞥了瞥四周,已經有人在註意這邊了,他如今有要事在身,絕不能引人註目,便冷冷道:“那你們想要怎樣?”

領頭的弟子笑嘻嘻道:“這樣吧,咱們哥兒幾個,今天每人還要打五缸靈泉水,你替我們都打了,如何?”

其餘弟子紛紛點頭附和:“否則我們就告訴管事,你弄壞了掌門仙尊的梨樹!”

眼前站著四個人,一人五缸水,就是二十缸,打水的靈泉距離大院廚房有兩裏路程,對於這些還沒有結丹的外門弟子,可不是個輕松活兒,難怪這些人要威脅自己幹活兒。

若是平日,周悅自然不肯,說不定還要給這些少年一個教訓,可他現在惦記著通過雲雪橋去靈犀峰偷藥材,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不能因為爭執引起別人註意,更不能出什麽紕漏,萬一被調到其他峰去就麻煩了。

也罷,只能盡量忍讓,不和這些小屁孩兒計較,反正以他七轉金丹的修為,打二十缸水也不是難事。

周悅打定了主意,假裝憤憤不平又不敢說什麽的樣子,低聲道:“好吧,你們千萬別告訴管事,也別告訴小雨。”

“等你打完水再說吧。”眾弟子得意洋洋地走了。

周悅望著這幫小流氓的背影,無奈地搖了搖頭,放下手裏的掃帚,回到大院取了扁擔和木桶,認命地開始挑水。

他在山路上來回往返,不知道挑了多少桶水,眼見日頭漸漸西移,天邊已是漫天彩霞。

周悅把木桶放下,擦了一把額上的薄汗,站著歇息了片刻,順便欣賞彩霞,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,還有焦急的喊聲:“哥哥!”

周悅回頭一看,白晨雨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,他看了看地上那兩個大水桶,又看了看周悅曬紅的臉,還有額上的薄汗,忍不住捏緊了拳頭,而後啞聲道:“哥哥,我來吧。”

“無妨,沒剩幾桶了。”

“哥哥,還是我來吧。”白晨雨固執道。

周悅雖然十分疼愛白晨雨,但並不嬌慣孩子,又覺得還可以趁機教育一番,便沒再堅持,把扁擔給了白晨雨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還剩五缸水,你稍微慢一點,別摔著了。”

“嗯,哥哥不用擔心我,趕緊回去歇息吧。”白晨雨乖巧地點了點頭。

周悅摸了摸他的頭,這才轉身離開。

白晨雨望著周悅的背影,漫天彩霞下,哥哥的背影顯得那麽單薄,甚至有幾分脆弱,哥哥曾經是四大峰主之一,七轉金丹的頂級修士,可他卻為了自己,默默忍受了那些小嘍啰的欺負,獨自挑了十幾缸水……

他望著那道漸漸消失在暮色中的單薄背影,想著另一個弟子跟自己說的,那幾個外門弟子是怎麽欺負周悅的,目光漸漸變得十分陰沈。

白晨雨垂下眸子,掩去眼底的恨意,彎腰拿起扁擔,開始挑水。

白晨雨雖然尚未結丹,但勝在年輕,身子骨強健,不過大半個時辰,便把剩下五缸水都裝滿了,可他挑完水之後,並沒有回自家那個小屋,而是從院子後面的樹林裏,悄悄繞到了那幾個外門弟子的屋子後面。

他知道這幾個弟子不務正業,約莫戌時之後,便會去旁邊一間屋子,和其他弟子賭錢,此時屋裏還十分吵鬧,那幾個弟子還沒有離開,白晨雨也不著急,躲在後窗旁邊,像捕獵的猛獸一般,靜靜等待著。
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屋裏響起了輕微的關門聲,那幾個弟子終於離開了。

白晨雨輕輕推開窗戶,躍了進去。

他環顧四周,這間屋子比較寬敞,放了兩張大床,還有兩張書桌,書桌上胡亂擺著幾本入門心法、入門劍法。

白晨雨看著那堆心法和劍法,輕輕瞇起眼睛,有些陰險地翹了翹唇角,而後在書桌前坐了下來。

他拿起一本入門心法,翻到後面還沒開始看的嶄新頁面,提起毛筆,沈吟片刻之後,模仿著心法筆跡,在“靈氣往返任脈一次”的“一”上面,輕輕劃了一小橫,登時變成了“靈氣往返任脈二次”。

淩霄城發給外門弟子的入門心法,自然不是什麽原版古籍,而是謄抄的嶄新抄本,紙張和墨色都非常新,白晨雨這麽一改,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,簡直天衣無縫。

白晨雨瞇著眼睛看了片刻,非常滿意地翹了翹唇角,那張花瓣般的嘴唇裏,吐出了和秀美容貌完全不匹配的話語:“讓我哥挑水是吧?小爺玩不死你們幾個雜種。”

而後他如法炮制,不過半個時辰,便把桌上那幾本入門心法、入門劍法全都改得面目全非,他滿意地撂下毛筆,仔仔細細把所有東西全部歸位之後,這才推開窗戶,輕輕躍了出去。

外面已是月上中天,一片月華如水,而白晨雨那張秀美漂亮的臉蛋,在清冷的月光下面顯得越發陰沈。

自從和哥哥重逢之後,他便努力克制自己,盡量做一個討哥哥喜歡的好弟弟,可他發現有些人就是賤骨頭,活該經脈逆行,走火入魔而死。

反正自己做的這些事情,不被哥哥發現就行了。

白晨雨抿了抿唇,又想起了那個小木盒,想起了那個深埋心底的可怕秘密,他隱隱有些不安,隨即又安慰自己,只要不被哥哥發現,只要哥哥覺得自己善良可憐,那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。

他稍稍安了心,又開始琢磨,今天回去的時間太晚了,怎麽向哥哥解釋呢?

白晨雨一邊琢磨,一邊往回走,忽然腳底一滑,踩到了什麽軟綿綿的東西。

他低頭一看,腳底下是只小麻雀,似乎斷了翅膀,又被自己踩了一腳,趴在地上奄奄一息,模樣十分可憐。

“啐,原來是只扁毛畜生。”白晨雨晦氣地啐了一口,正想往前走去,而後眨了眨眼睛,忽然想起了什麽。

他眼珠子咕嚕一轉,趕緊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小麻雀捧了起來。

……

周悅回去之後,做了一盤紅糖糯米餅,又熬了一蠱調養經脈的藥湯,天色漸漸暗了,白晨雨還沒回來。

他也不以為意,開始看白晨雨這兩天的功課,什麽對心法的感悟啊,對劍法的體驗啊,可是他把白晨雨的功課都看完了,已是月上中天,那小子還沒回來。

周悅忍不住有些犯嘀咕,那小子跑哪兒去了?

正在此時,房門“吱呀——”一聲輕響,白晨雨推門進來了,手裏捧著一坨毛茸茸的小東西,滿臉憂色。

周悅趕緊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哥哥你看,一只小可憐兒。”白晨雨輕手輕腳地把手裏那只小麻雀放在桌上,“我方才打水的時候,看見路邊的山崖下面,有只小麻雀掉在那裏,我就爬下去把它撿了上來,可它的翅膀好像摔斷了,只怕活不了了。”

“你爬到山崖下面,撿了只小麻雀?”周悅看著那只毛茸茸的小東西,心裏恍然大悟,怪不得白晨雨回來那麽晚,原來救小鳥去了。

唔,雖然這小子黑化值不低,但是這麽愛護小動物,說明心底還是善良的,對這種拯救小麻雀啦,扶老奶奶過馬路啦之類的好人好事,自己應該大力支持,這樣才能更快地降低黑化值。

這麽想著,周悅小心翼翼地拎起小麻雀一只翅膀,往下面看了看:“唔,骨頭斷了,應該可以接上。你也餓了吧,趕緊吃糯米餅,吃完之後把旁邊那蠱藥湯也喝了,對經脈有好處。”

就這樣,溫暖的燭光之下,周悅仔細地給小麻雀接骨頭,白晨雨一邊吃糯米餅,一邊看著周悅接骨,時不時露出擔憂的表情:“哥哥,它不會死吧?它還那麽小。”

“放心,有我在,死不了。”周悅給小麻雀接完骨頭之後,又用水化開半枚雪蛤丸,小心翼翼地餵小東西喝下了。

小麻雀喝完水之後,吱吱吱叫了幾聲,精神明顯好了不少,周悅又用舊衣服給它做了個窩,小麻雀趴在溫暖的窩裏,很快便閉上眼睛,沈沈睡著了。

白晨雨出神地看著周悅的動作,看著他掌心那些因為拎水桶產生的紅色勒痕,忽然小聲道:“哥哥,對不起。”

周悅疑惑道:“什麽對不起?”

白晨雨抿了抿唇,艱難道:“其實今天那些人,是因為我……”

周悅打斷了他:“我知道,那些人是和你一起上大課的外門弟子吧?是不是陸子霖誇了你,所以他們嫉妒你,孤立你了?”

白晨雨訥訥道:“哥哥,你怎麽什麽都知道?”

“這種事情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,太陽底下無新事,天底下到處都是這樣的人。”周悅想起了上輩子那些誣陷自己的同事,微微一頓,又輕聲道,“小雨,你是要做大事的人,記住一句話,欲成大樹,不與草爭。”

“欲成大樹,不與草爭。”白晨雨喃喃重覆了一遍,神色怔然。

周悅摸了摸他的頭,溫聲道:“可能你現在還不懂,沒關系,以後慢慢會懂的。對了,今天陸子霖講了什麽?還是《落雪十七式》嗎?”

“嗯,今天陸峰主講了第九式,可是有兩個地方,我不太明白,可能是我太笨了。”白晨雨有些不好意思,聲音都不太自信了。

為了避免孩子產生厭學情緒,周悅趕緊給陸子霖潑臟水:“陸子霖那種冷著個逼臉,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的講法,能聽明白才怪了!外面的人都管他叫一字閻王,還有人說他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,我看一點兒沒錯。”

“外面的人管陸峰主叫……一字閻王?真的假的?”白晨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
他的模樣原本就極為清秀漂亮,這燈下一笑,如同春暖花開,連周悅都忍不住暗暗感嘆,果然是主角受,瞧這美顏盛世,以後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渣攻。

不過在修仙世界裏,長相不重要,實力最重要,否則只有被玩兒的份兒,所以,還是老老實實地修行吧。

為了提升小孩兒對修行的信心,周悅只好繼續對不起陸子霖了:“對了,關於這《落雪十七式》第九式,陸子霖那悶葫蘆是不是只說了一個字兒’緩’?然後你再問他的時候,他又說了一個字兒’思’,讓你自己思考?”

白晨雨驚訝道:“哥哥,你連這個都知道?”

周悅得意一笑:“你以為我在淩霄城那麽多年,都是白混的啊?陸子霖說的其實不無道理,這’緩’字的意思是,事緩則圓,劍緩則沈……”

《落雪十七式》第九式相對比較難,當初周悅教顧雪城的時候,也花了好些功夫,不過現在他有了教學經驗,一番講解之後,白晨雨已是恍然大悟:“原來如此!”

除了言傳,還要身教,周悅舉起一根筷子,笑道:“來,哥陪你過幾招。”

用筷子教劍術這種事情,周悅已經幹了半個月了,如今必須低調行事,自然不能像以前教顧雪城那樣光明正大,只能晚上偷偷躲在屋子裏,用筷子比劃比劃。

即便是如此,白晨雨眼睛也陡然亮了,立刻揚起手裏的筷子,清斥道:“哥哥看招!”

兩根小小的筷子在蠟燭下你來我往,宛如蝴蝶紛飛,轉眼就過了數百招,最後周悅輕輕一挑,把白晨雨的筷子挑飛了。

白晨雨嘴巴一癟:“哥哥,再來!”

周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:“行了,今天就到這裏吧。”

白天灑掃,晚上教劍法,待會兒還得繼續琢磨,怎麽去靈犀峰偷藥材,周悅真心覺得,天底下再沒有比自己更兢兢業業的打工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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